衛風 碩人

碩人其頎,衣錦褧衣。齊侯之子,衛侯之妻。東宮之妹,邢侯之姨,譚公維私。

手如柔荑,膚如凝脂,領如蝤蠐,齒如瓠犀,螓首蛾眉,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。

碩人敖敖,說於農郊。四牡有驕,朱幩鑣鑣。翟茀以朝。大夫夙退,無使君勞。

河水洋洋,北流活活。施罛濊濊,鱣鮪發發。葭菼揭揭,庶姜孽孽,庶士有朅。

《左傳 隱公三年》:「衛莊公娶於齊東宮得臣之妹,曰莊姜,美而無子,衛人所為賦《碩人》也。」《史記 衛康叔世家》:「莊公五年,取齊女為夫人,好而無子。」崔述曰:「玩詩詞,乃其初至時作。」則此詩作于衛莊公五年(BC753)。

本詩第二章首開描寫美人之先河,「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」遂成千古之佳句。

論語八佾 子夏問曰:「『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,素以為絢兮。』何謂也?」子曰:「繪事後素。」曰:「禮後乎?」子曰:「起予者商也,始可與言詩已矣。」其中『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,素以為絢兮。』朱熹認為是佚詩中的片段。

論語中,孔子談詩:

  1. 子曰:「詩三百,一言以蔽之,曰:『思無邪』。」〈為政〉思無邪《魯頌 駉》
  2. 子曰:「小子何莫學夫詩。詩,可以興,可以觀,可以群,可以怨。邇之事父,遠之事君;多識於鳥獸草木之名。」〈陽貨〉
  3. 子謂伯魚曰:「女為《周南》、《召南》矣乎?人而不為《周南》、《召南》,其猶正牆面而立也與?」〈陽貨〉
  4. 子曰:「誦詩三百,授之以政,不達;使於四方,不能專對。雖多,亦奚以為?」〈子路〉

論語中,孔子或弟子引詩:

  1. 子貢曰:「貧而無諂,富而無驕,何如?」子曰:「可也。未若貧而樂道,富而好禮者也。」子貢曰:「《詩》云:『如切如磋!如琢如磨』,其斯之謂與?」子曰:「賜也!始可與言《詩》已矣,告諸往而知來者。」 〈學而〉 (句見《衛風‧淇奧》)
  2. 子擊磬於衛,有荷蕢而過孔氏之門者,曰:「有心哉,擊磬乎!」既而曰:「鄙哉,硜硜乎!莫己知也,斯已而已矣。『深則厲,淺則揭。』」子曰:「果哉!末之難矣。」〈憲問〉(句見《衛風‧匏有苦葉》)
  3. 子張問崇德辨惑。子曰:「主忠信,徙義,崇德也。愛之欲其生,惡之欲其死,既欲其生,又欲其死,是惑也。『誠不以富,亦祗以異。』」〈顏淵〉(句見《小雅‧我行其野》)
  4. 子曰:「衣敝縕袍與衣狐貉者立,而不恥者,其由也與?『不忮不求,何用不臧?』」子路終身頌之。子曰:「是道也,何足以臧?」 〈子罕〉 (句見《邶風‧雄雉》)
  5. 子夏問曰:「『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,素以為絢兮』。何謂也?」子曰:「繪事後素。」曰:「禮後乎?」子曰:「起予者商也,始可與言詩已矣。」〈八佾〉 (句見《衛風‧碩人》)
  6. 曾子有疾,召門弟子曰:「啟予足!啟予手!詩云:『戰戰兢兢,如臨深淵,如履薄冰。』而今而後,吾知免夫,小子!」〈泰伯〉 (句見《小雅‧小旻》)

《禮記.經解》:「孔子曰:『入其國,其教可知也。其為人也,溫柔敦厚,詩教也。』」

糜/裴書中本篇項下還介紹了助詞「其」「有」之用法:碩人其頎 四牡有驕,庶士有朅 「其」接形容詞或副詞「有」接名詞(PS.原來閩南話:伊有來沒?有來!的「有」是古語助詞的痕跡?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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